毕赫綄

蓝平|指针向后

终于写完了!是@七声落下  太太的时间节点的一个小后续!原来的故事已经很圆满了😭怎么写都是画蛇添足所以很感谢太太给我授权让我能自由发挥!


这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平子不停地在心里默念。

 

我会把自己害死的,甚至还会连累拳西莉莎他们。

 

他脚步不停,目标坚定。

 

要完蛋了,要完蛋了。

 

无间的门赫然在目,除了常规的守卫之外,周围还有看不见的隐密机动处。

 

我一定会后悔的。

 

就像是当初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一又一次地回到那片马醉木丛一样,他现在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接下来将要见的人。他做出了一个不理智的决定,为了过去的惣右介,他要去看看现在的蓝染。

 

走正常渠道见这个重刑犯难于通天,除了那些复杂的手续,他第一关就过不了。什么理由呢?前段时间的那些经历?穿越时空后密切接触暂未成年的高危犯人,不仅没有及时止损反而养了好几个月并且传授了各种防身技巧?最后虽然看着他进入了真央灵术院自己也没再回去过但始终不放心?

 

没有一个因果成立。至少如果通过书面形式的话还没见到蓝染他就要下无间了,这到也不失是一种方式。平子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但随后又烦恼地挠了挠头,抽丝剥茧下,他真正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他所遇见的幼年时期的惣右介到底是不是现在关在无间里的蓝染。

 

平子回来后查阅了很多相关的记录,一切如常,没有变化,不管是入学时间也好,入队时间也好,众人对他的评价和印象也好,包括他在虚圈的那些行为,都没有发生偏差,一条不落地记录在册。平子很清楚,死神的生命太过于漫长,和百年的时光相比,和小惣右介相处的那几个月实在短暂。哪怕这几个月的幻梦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他的过去,对蓝染发现灵王的秘密后的一系列行为估计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正常来说是这样啦。

 

唉。平子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个多愁善感的毛病。那个小鬼今后见到的平子真子就不是自己了吧,面对一个几乎一模一样却不认识他的人,他会怎么想呢?这只是一个误会?还是从头到尾的谎言?或者是背叛?这么看来今后的路怕不是必定要走歪。毕竟是那个把瀞灵廷搅得天翻地覆的人,怎么往坏的方向想都不过分。

 

啊蓝染啊蓝染,你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

 

平子心似缜密,不愿放过微小的可能性。于是折磨了自己一段时间后,还是做出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决定。既然怎么算都是一团乱麻,那不如直接去问问另外一个当事人。

 

他只是想和蓝染谈谈。仅此而已。

 

感谢之前与夜一和浦原的交情,加上自己多年翘班的本事和蹲点的经验,他趁着换班悄无声息地溜进无间。但接下来面临的才是真正的挑战。

 

 

 

 

“真是稀客啊,平子真子。”

从无尽回廊中传来的声音听上去空洞又遥远,像是在深夜里落入池塘的一片树叶,涟漪叠起,水下突然传出动静,提醒着这一片死寂中仍有活物。

 

“啊?除了我以外,还会有其他人来看你这混蛋吗。”

至少找对人了。平子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无间的门不是最难进的,难的是进去之后要怎么做,好在蓝染率先开了口没有让他难堪。

 

苦无间,身无间,时无间,形无间 ,罪过太重,劫数太深,极恶之人在这里除了受苦之外,没有其他感受。

 

虽然话是这么说啦。平子转向了声音的来源,他所认识的被关在无间里的家伙可没那么难受,相反因为这人的特殊性还能时不时受到优待。

 

咔嚓。

 

平子从宽大的羽织中取出手电筒,随着一声开关,圆柱形的灯光立刻照亮了一片区域。死人的世界管不着活人的科技,和普通的纸灯相比,它带来的明亮更加稳定,更加持久。

“怎么样,现世的东西,不错吧。”

 

黑暗让人迟钝,但对于几乎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的蓝染而言,突然出现的光亮反而让人更敏感。他不满地眯了眯眼睛,仰头看向来者。"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抚子花的香气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什么长进,直到现在也只会一些五感上的小把戏。"他顿了顿,"又或者只是证明瀞灵廷那本来就水平不高的防范更是千疮百孔。"

 

"贬低我的同僚只会让人觉得你是无话可说。"平子晃了晃手电筒,最后把光圈定格在蓝染的脸上,"他们怎么没把你的嘴封住,难道自言自语是什么无间特有的活动吗?"

 

"如果被封住了,我要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呢?"蓝染并没有因为突然聚焦的光线而移开目光,"毕竟私自来无间见囚犯要是被发现了,受连累的可不止是你,你的假面同伴,你的副队长,你的五番队,所有人都会被怀疑,被牵扯,还是说,你又开始想念现世的流浪生活?"

 

这样的代价之下,你想知道什么呢?

 

灯光把蓝染的脸照得一清二楚,所以哪怕有一半都被束缚带所遮盖,平子也看得出他的戏谑。这人自从卸下伪装后,每逢开口,次次招人烦,句句没好话,在把人激怒后还会露出那种不过如此的表情,实在可恶。不过这招对自己不太管用就是了。

 

"真是个傲慢的混蛋。"

平子淡淡地回答,复述一遍已知的代价只会让他更警醒。他没忘记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在听着。"

蓝染神情依旧,语气中有又多了些嘲弄。他在空座町又或是百年前就见识到了平子的韧性。除了同伴,很少东西能让他动怒,而独留的那份冷漠,更是让他显露的仇恨都弥足珍贵。

 

我在听着啊,队长。

 

"你....照顾过小孩吗?"

平子没再看他,目光偏移,他的手好像闲不下来,光线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

 

蓝染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他刚想张口,又被接下来的话打断。

 

"市丸银那小鬼不算啦,他在被你养之前就不太对劲了。" 咔嚓咔擦,随着开关的声音,光柱快速地消失又出现,最终停留在了关闭的状态。平子把它重新收回羽织,面对着蓝染盘腿坐下,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养了一个小孩,大概几个月吧,"声音于黑暗中更能显出人的本质。比如此时平子张口只会让人觉得他在讲一个睡前故事,而如果是蓝染那么这个故事将会变成恐怖故事。

 

"是在翘班的时候遇到的,游魂街的一座山上吧,那时候他正在被虚所追赶,我随手就帮了他一把,然后把他送回家了,"平子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谎言常伴其身,但隔着一层纱就开始光明正大地创造一个舞台实属少数,他没有把握,没有实感,于是随着心意继续往下演。

 

"可怜的,天才的小孩,一个人活着,因为太过于强大,反而被所有人排斥欺负,又太过于麻木,没想着反击。按理来说日子还是会这样过下去,但是很可惜,他比较倒霉,遇见了我。"故事的开头总有一厢情愿的人对虚幻的事物抱有无谓的希望。平子在内心这么对自己说,重温那段经历比想象中的要来得容易。只不过真实在他的嘴里总是要调个头,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自己也分不清一些其中的一些谎言。"总之就是这样生活了一段时间,帮他糊了窗纸,养了花,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从夏天到秋天,勉强算是乖巧可爱吧,毕竟会对我撒娇。唯一的毛病就是爱吃甜食吧吧,不过好像这是所有小孩的通病。"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蓝染,很遗憾地发现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但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却又模糊了起来。"然后是一些基础的斩术,鬼道训练。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他就去决定去真央了,至此。"

 

"怎么样,你觉得如何呢。"故事讲完了,平子又打开了手电筒,这次他换了一个档,光直愣愣地照亮了更加广的区域。谢幕的时候场面总是要弄得更大一些,哪怕演员只有一人,观众也只有一人,甚至这两种身份的界限有时都不清晰。

 

"真是无聊的经历啊。"蓝染面无表情,似乎这个故事真的没有娱乐他分毫,但平子知道他在听,听得很仔细,他那只露出的眼睛透露着冷漠的专注。"不愧是是和平年代,五番队的工作竟然变得如此清闲,啊,不好意思,我忘了,就算是繁重的公文,你也只会推给下属吧,副队长仍然是雏森桃吗,可悲的女士,希望她已经....."

 

"我叫他惣右介,他叫我真子。"没等蓝染说完,平子的声音轻飘飘地中断了恶毒的提示。在获得答案的一瞬间他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

 

无间是静止的牢狱,它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里面的囚犯咽下无尽的绝望,被沉重的时间压垮,然后悄无声息的被黑暗吞没。这对于任何一个神智清醒的人来说踏进一步都是坠入深渊。而就在他说完话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更为直接的威胁。

 

寒冷,窒息,压迫。

 

它们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而易举地把人压碎,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瞬间拼合成形。只是在内里填充了遍布的阴影。

 

但平子没表现出任何的不适,甚至自顾自地又加了一句"实在是太没大没小了,明明更早的时候还是叫真子先生的。"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像一块刻满字的石碑,上面铭文因为刻得太浅已经被风化。平子没有走上前阅读的想法,看着这些文字勉强组合成一句答复:"你应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杀了他。"

 

"我确实有这么想过,但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没有杀了你。"

 

"过去的事实证明你错了,没想到当你拥有第二次机会时仍然一错再错。看来只有在现世的东躲西藏才能让你更加敏锐,起码你还知道要对我保持恨意。"

 

"你说的话一半以上都可以当做垃圾,剩下的一半又完全相反,这么多年你毫无意识,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长进。"面对这些不怀好意,平子显得游刃有余,在迈过了这道坎后,他甚至有心思给蓝染提建议,"如果在现世遇到这种人,正常来讲我会让他反省,如果一直说服不了别人那就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但鉴于对象是你这个不知悔改的家伙,我建议你闭嘴。"

 

"那么,关于你,我是哪里下了错误的判断呢。"

几句话之间,他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简单的问句也变成了拷问。

 

"因为最起码应该有的是活下去的勇气,而不是对你的恨意。”他是一个爵士乐爱好者,会品鉴每一个节拍,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旋律,于是对待自己也是如此。百年的时光中,他也会这样毫不留情地把自己肢解拆分,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每一根血管,疼痛是无力的弥补,悔意是无望的替代。灵魂一遍又一遍地在黑夜中尖叫,又在曙光中沉寂。然而在经历了这一切后,重新面对罪魁祸首,他的心平静得过分。茶叶和茶水是茶杯的宠儿,但多年之后终究只有茶渍才会留下。

"只有恨意我无法走到今天。"

但这确实是我的责任,义务,平子吞掉了后半句,有些话没必要在蓝染面前说。

 

"你的剖析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蓝染还是那副讨厌腔调,"然而这除了让你显得更加可怜以外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一个连恨意都不在意的人,如何拔刀。只是因为残存的责任感,这样是奈何不了我的。况且没有憎恨的战意,就如同少了翅膀的秃鹰,那又保护得了谁?"

 

一针见血。

 

平子没有说完的话被蓝染翻了出来。他有时候会很讨厌他们之间残存的默契,这种被人扯住舌头往外拉的感觉他可不想再度体验。

 

"也许有一天,如果我真的能做到,当逆抚穿你的心脏时,我相信你只会感受到平静,纯粹的平静。但是现在,光是恨着你就要精疲力尽,而我又太懒,也许无视你会更加轻松,"他转了转眼眼睛,想到了什么,幸运女神这次站在了他这边。"不过果然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原来你的车轱辘话也会用光啊,说过一遍的话再来一次,你不害臊吗!"平子毫不留情,"拜托,骗骗一护那种高中生还行,对我来说可是什么用都没有啊!奈何你?你又奈何我?不过说到保护..."他放肆地笑了出来,"虽然我确实没能在过去保护我的同伴,不过有人倒是承蒙了我的恩惠,我可是的的确确保护过可爱的小惣右介呢。"

 

"时间乱流,空间移位的把戏,听上像什么幼稚的游戏,你一直在照顾他,所以变得心软了?看来日复一日平庸的生活终究让你变得和其他蝼蚁无异。"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蓝染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平子那熟悉的虚伪,"既然你这么在意这次经历,为什么不怀疑一下这一切不是镜花水月的幻梦呢?这可不像你啊,平子队长,你之前对我的那份不信任去哪里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很开心我和你所谓的'蝼蚁'为伍,这样的话我的死亡无法将再无法娱乐你分毫,"平子白了他一眼,随后又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孔,"不过有件事很有趣,为什么这么着急地否定那段经历呢,蓝染,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和我谈论恐惧。"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词。”平子眼里露出狡黠的光。“从始至终我讨论的只有害怕。”

 

“小惣右介和我说过哦,他并不会感到恐惧,这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但当我第一次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确实感到了害怕。”他打了个响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说恐惧和害怕还是有些区别的吧,既然你不愿意讨论恐惧,假设你真的没这东西,那是否正好说明了你也会害怕。而既然你会害怕,小惣右介也会害怕......”平子笑了起来,“镜花水月也会让它的主人丢脸吗?”

 

蓝染没有接话,他在等待,等着平子把上扬的嘴角收起来,等着平子加速的心跳渐渐平静,等着平子回到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等着沉默在在两人之间蔓延。灯光之下的阴影轻轻地压在他们身上,像一片黑纱。于是他开始借着这层纱去看着平子。这样的场景哪怕是在百年中都太少见,不是俯视,不是仰视,不是一个人无谓地向前走,一个人在背后注视。

 

现在有人回了头。所以他要做出点回应。

 

终于,他开口了,“你观察过星星吗,现世的星星,虚圈的星星,尸魂界的星星。他们在天空中从来不是静止的, 一直在旋转,不停地运动。人类存在的时间过于短暂,这些星星距离太远,变化速度太慢,导致他们无法观测到星星的变化,于是就有了固定的假象;虚圈大多是原始的生物, 低级的欲望只会让他们相互吞噬,甚至不会抬头望向天空,而尸魂界.....”

 

“尸魂界有一轮月亮。”平子眨了眨眼。

 

蓝染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是的,尸魂界有一轮月亮,但是它太明亮了,于是所有的人眼中只有月亮,就忘了夜空中除此之外,还有星星。”

 

“真有意思,所有人也包括你吧。原来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抬头望向更远的地方。”平子说完后马上意识到了不对,想要截住话头但还是被抢了先。

 

“正是因为我在眺望,所以才会有我,有我在此,有你和我在此相聚。”蓝染的笑意更深,“况且注视您的背影数年有余,我怎会因距离避讳光亮。”

 

"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你转,"平子脸色渐冷,圈套明显得像是一个嘲笑,"你想当的是轴心。"

 

"我很高心听到您这么说。"蓝染微微颔首,"但是您知道吗,和月亮相比,星星显得渺小只是因为它离地面上的人更远。他们更愿意赞美月亮是因为大多数时候只看得见月亮。他们不理解星星,星星对他们来说太渺小了,而他们对星星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哪怕曾有人像注视着月亮这样注视着它们。也无法改变任何事。作为更高的天体,它们可能比月亮更为永恒,请你不要弄错这一点。"

 

蓝染满腹经纶,经纶又为他所用,于是演变成蛊惑人心的邪魔外道。平子自认百毒不侵,反而却从中听出了什么,"那么星星....会比月亮孤独吧......"他把头偏了过去,"真可怜。"

 

"你永远不会理解不是吗,"蓝染挑了挑眉,"只是想要提醒你,你眼前的人是谁,你来此为何。"

 

"是啊,是啊,"平子又恢复了他往日的状态,"我也许真的不会理解那些星星啊,月亮啊,不管实际如何,它们都距离我这种脚踏实地的人太远啦!但你也曾是五番队的,应该知道没有五番队的人会弄错铃兰和马醉木。"

 

"真是美好的回忆。只可惜夏非我夏,秋非我秋。况且两者如果都有毒,区分它们的意义在哪里呢,"蓝染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继续他那份循循善诱,"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愿意相信。"

 

"你不是自诩为神吗?怎么不自己想?"和蓝染说话挺累的,他一句话留八百个天坑,自己一句话能被他找出八百个漏洞,事缓则圆,人缓则安,这是他和蓝染在相处过程中得出的结论。但明明眼前的人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坏家伙,刚刚的语气却又让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几个月前的幼年的惣右介。非常熟悉的感觉........

 

这人难道在撒娇吗?

念头冒出来的那一刻就把他恶心到了,但电光火石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用我对你不应该有信任这个理由来否定我和小惣右介的相处,然后又期待我相信你们是不同的人,但是明明我在故事讲完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真奇怪真奇怪啊,你不会是在....抱怨或者博取关注吧?"

 

蓝染的脸在一瞬间垮了下来,然后又恢复如常。但是平子没有错过这其中的任何一秒,自己带的是新式的手电筒,足够的光线比传统的灯笼要强百分,这样才让他看到了蓝染的所有微小的表情。层层的束缚带之下,包裹的不仅仅是这幅接近神明的躯体,还有一颗接近人类的心。哪怕只露出了一点点,甚至这一点点都不够真诚,已经足够让人开心。

 

是的。平子相信自己在那时笑了,最开始是捂嘴笑,然后一定是大笑,笑得整个无间的空气都要活跃起来,他无比庆幸监牢里与世隔绝,否则他一定会被抓回去好好审问——为什么和一个重型犯人在一起会那么高兴。

 

如果一个游戏玩得太久那就不是游戏,它会变习惯,甚至直到游戏已经结束,还在固执地遵守着其中的规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百年前他的命运落下定局,百年后命运却又悄悄地给他开了个后门,结果简单又带着恍然大悟,输赢并未来得太迟只是太令人唏嘘,

 

"无趣。"蓝染看着眼前的人,最终干巴巴地挤出这两个字,像一条可怜的毒蛇,努力地挤出毒牙里剩余的毒液示威。只可惜这点剂量连囚禁他的笼子都腐蚀不了,更别提笼子外的人了。

 

"哎,你小子呀..."平子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他心情大好,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百年前自己还在仗着队长的身份明目张胆欺压副官的时候。

 

他想离开了,他想回到太阳下去了,他想要保留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

 

蓝染不悦了,他讨厌这个结果,又没法接着往下说,板上钉钉的事情在加一句都是欲盖弥彰,于是他又勉强开了一个新的旧帐,"那一个月,平子队长,那一个月内你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吗,那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没有。"平子回答得不假思索,干脆利落,不打算给后文并转身准备离去。

 

“您要走了吗?”蓝染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啊。”平子停下了脚步。他听过这句话。犹豫了一会,还是补充了几句,"如果从来都是真实的,那么不同又有什么重要呢,哪怕是最好的欺诈师,也不愿浪费真心去甄别已知的假象吧。"

 

几声轻笑传来,

 

好吧,现在他也开心了。

 

无间里面有风吗?应该是有的吧,要不然怎么能一下就把过去的烂账给吹翻了一页,又把长篇大论给吹得只剩下个问句。

 

"您还会再来吗?"

 

"怎么,你希望我来?"

 

"我只是好奇,如果被发现私会囚犯,你会怎么做。"

 

"实话实话吧,或者是实话实说之后直接自尽,"平子回头做了个鬼脸,大拇指横着往脖子上划过,"谁知道呢,一切还没发生不是吗?除非有人想让它发生。"

 

"但是我觉得您更适合上吊呢。"蓝染换了一个腔调,"新制服配的领带不错,也许用您最熟悉的,最喜欢的工具进行这项活动会更舒适亲切。"

 

"下地狱去吧!"

 

"非常幸运,我们正在无间。"

 

"不,马上就只有你了,我现在就走。"

咔嚓。光线消失了,黑暗重新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再见了,蓝染惣右介。"

 

在无间的门重新关上之时,他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回应,

"回见,平子队长。"

 

无间外的太阳实在耀眼,一个不留神之间,平子险些要和门口的守卫撞上。坏事坏事。他心里暗暗叫苦,刚刚说完怎么就应验了,果然见了蓝染就没什么好事。他正想着该怎么糊弄,可眼前的人却像看不见他一样,直直走了过去。平子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忽然隐约听到了镜子破碎的声音。

 

"什么嘛,果然还是高危重刑犯啊,应该叫京乐加强看守了....."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挠了挠头,最终朝着五番队的方向离去。

 

洁白的马醉木依旧静静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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