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赫綄

从上下级和感情两方面来分析蓝平之间的纠葛(百年前篇)

总共写了一个多月差不多有1w2......但感觉还是有很多想说的没写出来,以及时间跨度有点长,如果有重复或者逻辑上的漏洞啥的欢迎指出讨论!


百年前的副队长时期 蓝染惣右介

上下级关系

黄帝有言曰:"上下一日百战。"下匿其私,用试其上;上操度量,以割其下。故度量之立,主之宝也;党与之具,臣之宝也。臣之所不弑其君者,党与不具也。简单翻译一下就是:君臣之间上下一天内就有百次冲突。臣子藏起内心的想法来试探君主,君主操纵法度用来制裁臣下,设立法度是君主的法宝而形成朋党是臣子的法宝。臣下之所以还不敢弑君篡位,是他的朋党还没有形成。这一段简直就是这两位的最好写照。

 

那么蓝染首先对平子的义务就是服从。虽然最大的领导是总队长和四十六室,但是作为五番队的副队长,直系的接触最频繁的就是队长平子。表面上蓝染在这一点做得好,工作和人际上都能满足平子的需求。但是他在干本职的时候他也在搞人体实验,他的目标是立于天上,从头到尾都是揣着当君主的心演臣子这个角色。如果按照按论迹不论心这个标准去评判的话,他有两条实迹,一个念头,所以就存在一个错位关系:蓝染的身份不仅仅是五番队的副队长,也是尸魂界的一员,他没有反五番队,他反的是整个尸魂界。这种错位可能也是导致平子虽然直觉上提防他但没及时阻止他的原因之一。平子提防错地方了,或者平子以正常人的思维去度量蓝染的,一般的道理是你要改变世界,那么先改变你自己,结果这人是超人思维,直接是我自己不用改变,所以我改变世界。平子所认为的这人如果要搞大动作,那么必须先有小动作,那我就先从小地方开始防范,没想到这人直接就使了手段搞大动作去了。

 

那么在他平时当下属的时候,抛开工作上的部分,他也是一个好下属吗?上下级的关系粗略地总结一下,就是边界线鲜明,做好自己的活加把握距离感。前者蓝染做得不错,但是后者却很暧昧,典型的例子就是平子去找浦原的那个晚上。下属去监视领导的生活反而被发现,然后这件事就轻描淡写地过了。这只能说明他越界的行为是被允许的,只要在平子可操控的范围内,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可以商量的,可以商量的就不是边界明确的,由此可以推出他们这种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

 

接着在蓝染有反叛心的前提下,正常来说他应该是把平子当成垫脚石来看的,副队长这个职位是种更方便自己工作的手段。他对平子应该是防备的同时带有轻蔑嘲讽的态度。以达成目的为前提进行有效的敷衍对他来说才能达成最大的功利化。但是这个逻辑有很大的问题,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对劲,因为平子从始至终都不信任蓝染,他一直在防备蓝染。按道理来说,他的目的是不让别人怀疑他从而更好地进行实验。那么直接找一个一开始就不怀疑他的队长不就更好吗?如果按照蓝染的逻辑,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这样别的队长就会了解自己,于是就会发现替身从而坏事",但你有镜花水月和能模仿你日常行为和工作模式的替身啊!队长和副队长虽然相处时间更长但是大部分也是在工作时间,工作起来一般很难注意到习惯和动作的差别,而且还是细小差别。再者说,蓝染你只用了一个月的替身,一个月对死神来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按最差的结果来看也不过是队长觉得不太对劲,但他们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关心这个平日里的好下属是不是在工作或者生活上发生了什么吧,难道会直接怀疑这人被调换?而且按蓝染的直觉也肯定很快能察觉这种情况,并且找到理由瞒过去。

 

综上所述,无论所守位和越位这两种情况,蓝染对平子都有超出上下级关系的感情,还有其他的要素在影响他。

 

感情关系

蓝染对平子的特殊可能两个原因。直接原因是斩魂刀的共鸣;间接原因是他们在一起太久了,而且不止工作,生活上也有很亲密的接触,两人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对方。

 

第一个很直白。在小说里面平子说第一次见到蓝的时候斩魂刀就是"跃跃欲试"和"心痒难耐",那蓝染那边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感受。我认为是的,斩魂刀的共鸣应该不仅是和主人的共鸣,应该也是和对方的共鸣,就像两块磁铁应该是相互吸引而不是单独一方有磁力。而且在漫画中有蓝染在对付其他人的时候一般是用灵压,破道,或者完全催眠,很少有人让他主动用拔剑或者强调用剑来对付,但是平子在百年前的月下和百年后的空座都是专门有台词和画面去给蓝染的剑的特写,这些从侧面都证明了在逆抚共振的时候,镜花水月也有回应了,它也在渴望着类似的人与刀。

 

这样更能说明月夜砍人的时候他的逻辑是不对的。"过度怀疑和戒备心理对于我的计划来说简直完美",但平子对蓝染的防范应该是从他当了副队长之后开始的,蓝染在接受职务的时候,虽然也感到了共振,但他怎么知道平对他一定是过度怀疑和戒备而不是交心和理解呢。显然这人就是在嘴硬,是发现了平子对他不信任之后想出来的后招,而不是提前算好了一切。

 

空座一战后一护感受到了他刀上的孤独和想要成为一个普通死神的愿望,然后就推测这是蓝染战败的原因之一。但是个人认为,这两个因素实在有点勉强,因为具备这两个因素的,或者受这两个因素影响比较大的不应该是百年后的蓝染,而是百年前的蓝染。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蓝染会选择去当五番队的副队长,因为他在那个时候还是有作为人的情感上的需求,对平子是怀有期待的。

 

但期待之后,蓝染和平子相处时所感受的是他对自己的不信任。问题就在于这不是一个瞬时性的结果,这是一个历时性的过程。小说中平子承认他和蓝染相处了很久,然后尸魂界中应该是按资排辈的,根据平子在后面领导假面军团来看,他拥有的不止是缜密的心思强大的实力,应该担任队长的时间也是最久的,同时已知担任队长超过百年的人里面没有他,那么就取一个中间数,猜测在110年前他担任队长已经有50年,然后浦原担任队长后又过了10年左右,那么他和蓝染在一起的时间就最短也差不多有60年。

 

和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相处了六十年,然后表面功夫做得好到让周围人都觉得你们是模范,这里面真的就没一点其他的感情是不太可能的。然后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这两位不仅是在工作上,在生活上接触也很多,甚至这两个东西都快混成一体了。36卷开头就是蓝染去接平子的寝寮参加祭典。设想一下,秘书会去经理房间门口等他换好衣服然后接他去工作吗?如果这种事勉强算正常,可以用他们队舍就是这么设计的来解释。那么接下来他们这段关于爵士乐的讨论也可以看出他们在生活上的距离是很近的。番外一中平子的唱片机是一个很原始的款式,甚至没有一般的那个金色的喇叭,然后唱片机上放着厚厚一沓的唱片。从台词中知道当时爵士乐是最新的一种音乐,发行的数量必然没有那么多,那么一沓唱片里面最多的可能不是爵士乐而是较早被录刻的古典乐,也就是说平子之前听的大多数是古典乐。所以和蓝染的这段对话就另有含义。蓝染问刚才放的是什么音乐就不仅仅是上下级之间的寒暄,而是他知道平子之前听的是古典乐,现在换了一种新种类的音乐,所以他产生了疑问。平子回答他的结尾是一个反问句"很不错吧",如果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那么蓝此时应附和平子说很不错就结束对话,可蓝染是非常直接的"我不怎么听得懂",接着平子说"那你还跟我提这个"。那为什么要提呢?因为蓝染想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虽然这个画面结束了,但是平子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省略号,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有可能继续这个话题。

 

这段对话大概说明两点,一是蓝染对平子的生活很了解,也有意愿去了解甚至想要进一步去了解。二是在不涉及核心的时候他们的相处是很愉快的。但正是因为有第一点所以导致蓝染觉得仅仅停留在第二点这个层面上是不够的,那么这份不满足的心情就会演化成对平子的控制欲,而这份控制欲又来自于与平子相处的日常——他在这个日常中发现了平子除了斩魂刀之外还有其他吸引他的地方:平子是符合他审美的。在百年的前的相处当中,不管他承不承认,他肯定有一部分是被平子影响的。这实际上是个很有意思的过程,他审的美一部分来自于平子本身,然后他再用来自平子的这份美结合自己原有的一些思维来审平子,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会越来越关注在意平子,又重新对他产生期待。这简直就是一个闭环,他的感情,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在这个环里面每流动一次就会加深一次,最后因为得不到出口就会全部变成负面的甚至畸形的感情,再一口气倾倒在平身上。

 

1.初见对平有期待——>2.想要了解平——>3.结果是表面和谐实际不信任——>4.明明是这个状态却长时间在生活和工作中保持亲密状态——>5.他产生对平的期待变成掌控欲重新回到1.

 

在这种情况下,蓝染的感情和千层饼一样,第一层是对平子不信任,第二层是和平子在日常中显露的相对真诚的一面,第三层又是对平子每一个可能试探自己的问题和行动的警惕,第四层又是对平子的期待,其中又包括和自己交心的渴望,对这段心理博弈的享受,被识破边缘的等待,第五层是掌控平子最终命运的嘲弄....光是我现在数的就有五层,这还没叠上前面上下级关系中的情感。就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别说平子,连崩玉都搞不太清楚蓝染的愿望是什么。太多的感情混在一起就会矛盾,蓝染又在事业上有更大的重心,所以这些感情注定会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被传达,最终不仅影响平子也影响蓝染自己。

 

 

在整理完上述的分析之后,有一个问题:那一个月的替身除了为了事业之外还可能为了什么?

 

用替身的理由如下:

1.用来测试镜花水月到底有多厉害,如果连队长级别的人都可以瞒过去,那么之后使用将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2.实验到了关键部分,需要蓝染亲自去监督。

 

那么疑点也如下:

1.队长之间的直接沟通交流一般都是大型事件发生的时候,平时工作上的时间不多。那这是否说明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瞒过了解平子?

2.蓝染真的需要这一个月的时间去完成他的实验吗?这一个月是否是蓝染坐庄的一场赌博?他就是在赌平子会不会发现他?

3.蓝染在月夜砍人的时候强调的是"习惯和动作上的细小差别",但这明显就不是"其他队长对待副官的方式"了吧,他已经是在拿一种非常亲密的关系,或者是超出一般正副队关系的标准去要求平子了,然后混淆了这两者,最后再把这个结果强加给平子,仿佛自己什么错都没有一样,实在是....

 

总之以上都是猜测。下一篇会从百年前平子的视角来写,希望能够提供一个更加完善的角度去揭秘这两人的乱七八糟的关系。

 

 

百年前的副队长时期 平子真子

上下级关系

平子是一个好队长。他在大规矩下拥有自己的一套灵活的小规则,然后会根据每个下属的不同情况来为他们安排好工作上甚至生活上的问题,加上本身实力强劲能在战场上给予队员强力保护,除了偶尔工作偷懒以外可以说基本上没有缺点。但是他在面对蓝染的时候显然不完全是这一套标准,直接导致了蓝染和一般队员的差别对待,这个行为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坏队长。所下文就从这一好一坏来探讨一下平子视角的上下级关系。

 

首先平子作为一个好上司,比起工作的能力,他更看重的是下属本身。其中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小说中五番队原三席的石和严儿。他在对战中失去双腿后去申请降席,而平子则邀请他去真央当院长。这个一个很出色的处理方式。因为伤残而申请主动降职实际上是一个很纠结的事,对于当事人本身来说是无奈之举而对于处理这事的人来说也同样尴尬,但是平子的决定一方面照顾了下属的自尊心,一方面这有是最合适的下属的方式,如果不了解对方的本质是很难做得到这些。

 

而正是因为平子的这个好上司的特征,所以对于蓝染这个初见就了解本质的人,他肯定不会直接采取不信任他的举动,而是也会根据他的特性来制定一套相处方案。

 

逆抚的共振说明了蓝染是个浑身谎话的人,其实这也可以指向两种情况,一是他把自己的内心藏得很深,完全孤僻或者本身的性格很糟糕,拒绝与人正常交流。这其实是个人问题,平子无法干涉太多,最多是和他保持距离然后给予适当的关心。二是他的谎话是在为更危险的目的做掩护。而这个就是公共问题,会损害他人甚至是尸魂界的利益。所以平子需要对他保持戒心,时刻留意。然而蓝染这个人,以上两种特质兼具,所以这里合理猜测一下,平子在掌握了他这两种特性后对他最初的做法应该是——在不信任的同时却也会适当表现出对下属的关怀。

 

但是从后续的相处来看,这不是一个长期的战略,平子应该是经历了 防备——>对这个人发出一些善意的信号,想要进一步了解他,但是基本上都失败了—— >接着防备的过程。

 

其中最微妙的是第二个过程。那么多年的相处里面,平子和蓝染肯定有过无数次的关于生活爱好相关的对话,而蓝染肯定选的都是最稳妥最符合人设的那个,但这些完美答案反而证明了他在装,一次次证明平子对他不好的猜想。

 

关于蓝染为什么会这么回答其实也可以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本身对于正面情绪反应很迟钝或者直接把这些归类为其他感情,面对平的示好,他下意识地就将其归类为试探。那他所能感受到的正面情感是怎样的呢?小说里东仙向他表忠心的时候就是很好的。东仙说:当我改变之时,当我开始接受死神的世界之时,当这个世界赋予我内心安定之时,请您将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吧。这种强烈的,近乎畸形的,甚至接近负面的感情才是蓝染所认可的。而讽刺的是东仙对蓝染正好是平对蓝的反面对照:完全信任➕敢于把命交给他。二是他理所当然地把这些当成正常的互动。平子看穿他是应当的,然后他继而要求平子在看穿他撒谎之后去了解他真实的那一面,标准还是东仙那一套。这两个原因和在一起就能看出蓝染所期待的不是和平子玩游戏,而是让平子在他的规则下陪他玩游戏。并且他正视不到自己的有害行为,或者是他有意忽视了来自他身上的那些不和谐的因素,所以说蓝染眼中的平子对他“不信任”有一部分都是自己造成的原因。

 

平子说的那句,上位者可以同情下面的人,而不应该照他们的脸色行事,正好就对上了他和蓝染的工作相处。平子确实在体量下属了,但是蓝染却在用脸色之外的另外一套自己的规则来要求他。面对这种不是明摆着的违背,再走好上司的路线就太不识趣了。于是他就开始变成了"坏上司"。

 

在和浦原谈心的时候,平子除了说那一句上下级的辩证关系之外,还说了三句,分别是"要是到时候没有人追随你,那也最多是证明自己没有那个天分";"我觉得你,应该本来就并不擅长看别人脸色吧";"我是觉得你跟我有点像,才过来关心一下"。这些话非常有意思,因为在场的不止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藏在曲光后面的蓝染,而平子已经察觉到了他。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些话不只说给浦原听,也是在说给蓝染听。

 

第一句是关于下属。根据平子的预测,蓝染如果想要搞事情那么必定会拉拢人,而他又是五番队副队长,那么最先的人选必定来自于五番队然后才是其他番队。所以平子这句话可以算是警告,别动五番队的人,别想着准备干什么坏事。在这之前市丸银还没有加入五番,而他加入五番的方式又是很类似自荐,所以推测一下蓝染为了保险可能确实没对五番的人下过手。第二句话是关于性格。蓝染在尸魂界的伪装的就是一个老好人。老好人就是要面面俱到不管面对地位高还是地位低的人都会注意他们的态度想法。但从他来到虚圈,性格暴露后,就可以看到这人是谁都不关心的性格,正好就对上了平子的评价。他当然知道蓝染精于伪装,所以他所说的"不擅长"应该也不是为了兼顾浦原而更改的措辞,而是故意的讽刺:即使你八面玲珑,但在我这里也只是"不擅长看人脸色的人"罢了。第三句是关于两人之间的比较。这里其实挺妙的,因为蓝和平相像,平又觉得自己和浦像,而浦和蓝也有相像之处,平这一句话反倒三个人给连接起来了。这句最想对蓝染说的话其实可能反而不太像平子故意会对蓝染说出口的,他此处应该是无意识的,而此处的无意识反而一不留心说出了心里所想,实在有够机缘契合。

 

平子这段敲山震虎十分高明,既是威慑也是表明实力同时还参杂了不经意的真心。而平子真的有在说给蓝染听的一个证据就是:后续平子明明发现了蓝染,实锤了他的监视行为,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是因为他要说的已经在前面说完了。当观众以为这里是开幕,而平子却已经是拉上了幕布。 聪明人懂的都懂,该说的已经说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应该自己掂量。

 

揭开伪装后,还有一句平子的名言“从你还在娘胎里就发现了”。蓝染在这里显然是做错事了,做错事了不赶紧道歉还敢问上司什么时候发现的,简直就是不想干了。这里其实是非常符合蓝染的真实性格的,好吧,我不装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不能拿我怎么样。非常傲慢。但实际上他确实是有问题需要得到平子的解答,那就是自己是什么时候露馅的,这对他今后的掩人耳目有着很强的参考作用。他在问问题之前甚至还恭维了平子一句"真厉害啊",就是想要诱导平子告诉他。但平子完全不吃这一套,并用一种非常极富个人特色的方法怼了回去。就像是扑克游戏,手里的底牌要让人不知道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就算是明牌,也是出完之后能让对手知道他没有用了才行。平子的底牌之一就是揭穿蓝染的时间和能力,所以他根本没正面回答蓝染的问题,不上他的当,甚至还用自己的方式警告了蓝染,滚回你的伪装去,下次就不一定了。

 

但是平子在骂完之后,居然还对蓝染说"走了"。这就相当于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变相地原谅或者是不追究蓝染今天的所作所为。除了体现平子对自己能力的高度自信或者说是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的态度之外,他对蓝染的还可能另外一种感情。就像蓝染对平子有所期待一样,平子对蓝染的期待就是不要越界。在除去一些大义之外的东西后,他个人对蓝染的包容性其实很强,甚至底线都放得很低。这场戏以一段对话“队长果然很可怕”“这话应该我来说吧”结束。这话半真半假,却他们最接近互相真实的时刻。在一种诡异的平衡中,两人都给了对方坦诚的评价。可怕明明用来形容对方,但是它的词语解释是令人害怕。百年之后,平子也问过蓝染,你害怕吗。他对于蓝染的那种超乎的敏锐,对于蓝染来说无疑是值得雀跃的。但被察觉到这种相对软弱的情感意味着什么,半主动坦诚又意味着什么,可能对于他自己来说都是无解的。

 

(顺便这里插入一段,平子在揭开曲光的时候,蓝染的表情也很有意思,揭开的一瞬间嘴角是向下的,接着专门有一个格给了他震惊的表情,然后在说"真厉害啊,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句台词时,放大可以看见他的嘴角是向上的。然后动画这里蓝染说"队长果然很可怕"时的语气却能听出愉悦,只能说蓝先生的精神世界真的丰富又变态。)

 

和浦原谈心应该是蓝平二人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在此之后,蓝染会更加谨慎小心,而平子也会对蓝染加防,彻底变成“坏上司”。在月夜的时候,蓝染的控诉中有以下几条:“不信任我”、“和我保持距离”、“不愿和我交心”、“不告诉我任何情报”、“禁止我参与任何事务”,以上的这些放到任何一个正常的上下级的关系中都是不合格的。但是,蓝染和平子从来都不是正常的上下级。平子这样对蓝染是因为他在和蓝染的相处过程中知道他包藏异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准则无法适用于他们的关系,而平子超强的责任心让他不得不把这个人放到自己身边未雨绸缪。从一名队长的角度来看,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人有问题的情况下,这样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不仅可以有苗头的时候就及时止损,还可以尽量把损失控制在最小。也就是说,平子做这个队长所体现的坏的部分只针对蓝染,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并且尽到了自己最大的责任。唯一的疏漏就是蓝染的能力实在太强大,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能逆风翻盘。这一点基本上就是死局,谁来也没办法,平子已经做到他的最好,实在是不能苛责他。

 

同时在上述蓝染的列举当中,也有几个地方很奇怪。不信任的具体表现是后面那几项所以暂且不提,“不告诉我任何情报”和“禁止我参与任何事务”尚且属于上下级交往的正常范围,“和我保持距离”是不是就稍微有点暧昧,因为上下级之间就是要又明确的边界才能起到管理的作用。“不愿和我交心”就明显离谱,哪个上下级敢交心,别老盯着浦原日世里这种特例中的特例,都不说普通人日常生活了,护廷十三队之间都不一定交心如此。这里单独拿来提一嘴也是发现此处可以和上面平子的那段话作对照,同样是一堆鬼话之间掺杂了一句真话。你们在某些方面真的处处对照。

 

综上所述,和蓝染完全不同,平子的对待这份上下级关系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对于平子来说,影响这段关系更深的不是来自工作,而是来自于他本身。

 

感情关系

在上文的“好上司”部分推测得出结论,平子对待蓝染应该是“在不信任的同时却也会散发出一些善意”。但是这个点没有说完,是因为觉得这里不太像上下级之间的相处而是个人因素占大部分。它的完整版应该是平子在当“好上司”的时候,没给什么真心就想空手套白狼。

 

上述给出了为什么蓝染在平子想要了解他的时候回避了的原因。那么反过来看看平子就会发现他这个人其实也有问题。在官方对他的评价里,有一条显得格格不入,那就是“难以捉摸”。并且在剧情中,不管是一般的下属还是成为他副队的小桃,都有给过他“不容易看透本质”和对他的做法表示不理解的评价。而这刚好与他能看穿别人内心这条设定完全相反。小说里他讲述斩魄刀时提到自己是在一大堆谎言中找到了真实,而根据斩魄刀就是以死神灵魂铸造成的设定,可以得出结论,平子本身就是那个用虚假把自己的真实包裹住的人。

 

为什么容易看穿他人,因为大大小小类似的谎正是他面对世界的手段,这些骗术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手到擒来。平子和日世里为什么关系那么好就在于日世里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非常好懂,所以平子才会对她流露出最多的真心。但对于直觉上就感到可疑的人,他必定不会如此。

 

于是他对蓝染制定的方案完整版应该是,彻底封闭自己+不信任+适当表现出对关怀。简单来说就是我想要接近你但是你最好别懂我。这对于他并不而言矛盾。但是他面对的是蓝染,一个从一开始就要求更多的人。

 

可以把这个理解成一场交易。平子是交易场上的老手,他最擅长的就是“延迟付款”。在对方展现出和自己眼中的本质相近的特征时,他才会交付感情。这实际上非常狡猾甚至可以说是不道德。只是他那么多年以来他就是这么待人处事的,基本上没出过差漏,所以他就直接把其当成了基本的操作。于是他面对蓝染时第一反应是加强防守,只是想从蓝染身上获得,并不打算真正付出。那么当蓝染察觉到这个风险后,他就无法肯定当自己付出时能不能得到收获。这就是为什么当他面对这场不平等的交易,即使平子做出了类似关心他的举动,他也不会把这些行为当成是破冰口。他的回避行为不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平子本人。

 

与此同时,平子能够轻易看穿别人本质的特点给他性格带来的就是掌控欲:我能预测到你会做什么,相应的我会采取或不采取某些措施。平子不是一个回避风险的人,而是想要控制风险的人。他从不避讳危险的发生,因为他能承担这个后果。蓝染做出了出格的行为,正巧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不会进行直接的干涉,没有下一步行动也是因为他觉得既然抓住了他一次,那么肯定能抓住第二次,如果蓝染开始做坏事,自己也是能够及时控制。况且平子还有始解和卍解这两张底牌,所以不管表面上如何防守,他内心里一定有一部分在享受这场暗流涌动的拉锯战。

 

当谈论蓝平二人的关系时,一般会把掌控欲归于蓝染,但实际上平子在百年前中所体现的掌控欲更明显。证据就是在百年后空座町对峙的时候,平子其实对蓝染在百年前的控诉给了自己的角度:我对你始终不放心,不肯跟你交换任何情报,也不愿意靠近你。根据心理学研究,当一个人过度强调掌控欲时,可能会有三个表现:1.疏远他人。避免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或者在与他人交往时保持距离,以便掌控自己的情绪和行为;2.不信任他人:认为只有自己做事情才能达到最佳效果;3. 忽略他人的情感和需求,担心这些因素会干扰自己的目标。以上的每个点都能在百年前平子和蓝染的交往中找到对应。所以平子对蓝染真的是特有的一份冷漠。这应该也是属于他层层叠叠包裹下的本性中的一部分。在他的人际交往中,遇到的大多数人都很好,于是这种负面感情就被藏起来了。结果蓝染出现了,这份冷漠就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

 

上述所说的平子的三种性格带来的三样东西,抛出那些所谓的关心当成饵料;对他冒犯行为的放纵;直接的冷暴力,对于蓝染来说就会形成一个落差。因为蓝染的逻辑是“我知道我对你是特殊的,所以你也要特殊对我。”他这里的“特殊对我”是指好的部分,比一般的正副队更加信任。然而平子确实知道蓝染是特殊的,也对他特别对待了,只不过是坏的部分,比一般的正副队还不信任。因为这种落差是单方面的,所以从蓝染的角度来看他受到的冲击好像更大,但结合平子的角度可以得知,这两人的性格共同促成了这个结果的产生。

 

到目前为止,根据以上的分析,无论是客观的上下级关系还是主观的感情关系,平子都冷静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于公于私都采取了很好的措施。他对于五番队和瀞灵庭来说是一个好队长,只是对于蓝染来说是一个“坏队长”。但诡异的是,恰恰是因为他对蓝染的“坏”激发出了另外一种感情——愧。

 

虽然平子本人是谎言包裹真心,但他的真心中最核心的部分一定是善。只有一个善良的人才会为同伴的不幸而愤怒。那么他的这份“真”在面对一个还暂且被归为同伴的蓝染时,必定是矛盾的。

 

原因有两个。一是平子自己的判断有可能存在失误。蓝染是个有问题的人这个判断基于他的直觉,斩魄刀的共鸣。但是斩魄刀给的结论是“和自己相似的家伙”。也就是说,蓝染的核心有可能和平子是一样的。如果蓝染真的是个好人,那么自己对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相对残忍而不道德的。这不仅会产生心灵上的隔阂和创伤还很有可能会把他推向一个未知的,更加可怕方向,哪怕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蓝染一次次地在用他的行为来证明平子的判断没错,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的这些行为就是在对这个"可能的好人"蓝染造成伤害。所以这就导致了他一直没有告诉别人蓝染是可疑的。除了他掌控欲极强的性格以外,还有一点是害怕,不是害怕别人不相信,而是害怕别人相信后对蓝染造成其他的伤害,他是会害怕冤枉蓝染的。

 

二是蓝染对平子确实有一份“真”。而平子最擅长的是在谎言中找出真实,所以他在蓝染身上除了看到谎言之外,还看到了那部分真实——蓝染对自己的真实。副队蓝染是蓝染伪装的一层壳,他把这层壳缝在了自己的皮肤上。这层壳再怎么虚伪,在副队长时期也没有完全和队长时期一样成为一个几乎独立的部分,而是同样也牵连着一部分他鲜活的皮肉。所以每当平子看到蓝染的这份真实的时候,他就会加深第一点中的自己可能判断失误的怀疑,此时的善只会增加他的恐惧和不安。

 

于是这两点和在一起,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对蓝染的态度也成了矛盾的循环。平子知道蓝染对自己的期望,但是他只能选择忽视,同时为了逃避自己良心带来的压力,他只能去疏远蓝染,不断地反复证明,暗示自己蓝染是危险的,不可信的。这就是为什么蓝染的伪装明明完美无缺,平子却一直没对他放心的原因。

 

"我什么都不愿意给你"导致了"我的愧疚",但同时这也不妨碍"我继续什么都不给你",哪怕这会进一步"加强我的愧疚"。这是平子所遵守的原则,他追求的理想状态就是牺牲了一部分的私人感情达到利益最大化。但是坏事就坏在,这两人一起生活的相处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他的警惕在一直维持高水平时,他的愧疚也在日益增长,长到一个他控制不了的状态。他根本不可能在日常生活中不去对蓝染好(指的是不经意的,不带目的性的,真心的示好)。

 

而且在这些“好”里面,也掺杂着一份平子的偏好。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喜欢身为“五番队副队长的蓝染惣右介”。这种喜欢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有点类似于前文分析蓝染中所提到的,符合审美的喜欢。平子的卍解一般解释是敌我不分,但其实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只有“我”,没有“你”。一个心象世界如此排他的人必定是高度自我甚至可以说是自恋的。那么他就实际上就很容易被自己类似的人吸引。蓝染在平子身边时候,他会接平子的吐槽玩笑,会把平子的头发剪掉,这其实都和他对外所表现的老好人的不太一样。所以说他所展现出的,相对真实的性格在平子的眼里就是“顽劣”。平子从头到尾所厌恶的是蓝染的危险性,而蓝染在生活中所展示的无害的那一面“坏”,平子是不排斥甚至喜欢的,因为他自己就是自由散漫,不喜欢约束限制的性格。他们之间的区别只是在于平子是表象,蓝染是里象。蓝染的这一面对于平子来说是特殊的,只有平子知道,有趣的是,蓝染在埋怨平子不对他特殊的时候,平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却是在享受着蓝染对他的特殊。

 

于是在这一份“愧”和“好”里面,有一个东西的边界被模糊了。信じるのは、まだ早い,too early to trust。这句话不管是蓝染说还是平子说都有点奇怪。因为从剧情和对话中都可以知道不管是平子对蓝染还是蓝染对平子都没有信任过。既然都没有这个“相信”的可能,那为什么要谈"相信还为时过早"呢。那么是否可以猜测一下,在他们相处的某一段时间或者某一时刻,信任的边界是模糊的。

 

在百年前的月夜,他在看到蓝染的第一个瞬间就是喊他的姓氏,而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喊他的名字。明明有这个决心,这份警惕在一瞬间就能更改习惯,但在蓝染发表他的控诉之后,有两次,他都是只喊了姓氏,却没有了后文。这对于他这样一个伶牙俐齿,在谈话刚刚开始还不忘"问候"对方的人来说是不合理的。 究其原因,是这段对话具有高度的排他性。甚至对平子来说重要的伙伴都没有被他提到。他们所讨论的都是极其私人的关系和一些只有两人心知肚明的秘密。特别是到了这段话的中间,蓝染说的话全部都是从情理层面出发的,而平子所占的是公理,他所亏欠的情理上他自己也清楚。信任之于平子是辜负不起的,他无法掌控这段跨过了门槛之后的关系,但这不意味着他不会隔着这扇门往里望。正是这一望,发现了是在相望,相望却不相近,直到有人先走出了那一步。当身体上虚化的痛苦和情理上的煎熬快要把平子撕裂成两半的时候,他确实无法像之前一样侃侃而谈了。

 

 

综上所述,平子在百年前,相比起蓝染,他更加抽离,最多算是一个清醒又暧昧的关系。他对蓝染本身除了规则上的不越界之外,没有其他明显的个人情感所求。所以他会和蓝染产生错位关系,因为蓝染一开始是想从平子这里获得的信任和理解,都是个人情感所求。但实际上蓝染获得平子信任是一个伪命题。因为他所追求的是平子理解他,而平子正是因为从某种角度上理解了他,所以才不会信任他。

 

蓝染本身意识得到这个错误吗?个人是认为没有。因为他确实获得了来自下属东仙的信任和理解,所以他理所应该地认为平子也应该这样对自己。但他和东仙之间是上下级关系, 是不平等的,而他和平子之间的关系更为复杂,在感情和职位两种因素的交织下,既可以是不平等也可也是平等或者平等之上的。所以他和东仙的那种引导者和被引导者之间的,神造人的关系无法套用在他和平子身上,于是他就在这个伪命题之上对平子产生了虚幻的感情投射。

(这里的“神造人关系”个人是认为蓝染遇到了和自己相似的平子之后,他以神的位置自居,想要通过自己的塑造,把平子从人这个位置抬高到和自己地位相当的神的位置。如果说他是天上的月亮,那么平子就是他池中的月亮。但很明显他不可能成功。)

 

这个投射既然是空中阁楼,那么他越是和平子这个真实的人生活在一起,越无法得到他想要的。而对于他这种傲慢的性格来说,他不会反省只会把这一切全部归于平子。所以在替身一个月没有被发现之后,他们之际就彻底完蛋,从表面上是蓝染获得了胜利,实际双方都一败涂地,输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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